追忆陈之彬先生二三事

 

笔者2006年墨尔本再会陈之彬先生
图片说明:笔者2006年墨尔本再会陈之彬先生

  惊悉前维多利亚州联邦参议员陈之彬先生于2019年11月25日在南澳因车祸不幸逝世,不禁悲戚。

  遥想往事,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二十年前1999年9月在澳洲国会的一个不到二十人的小型午餐会上有幸与陈之彬参议员初识,当时在场的还有新科议员后来成为首位女总理的吉拉德。大约一个月以后在悉尼的一个餐会上又遇到了陈之彬参议员,我们彼此招呼致意,握手寒暄。餐会结束,我与张小刚、肖应萍与陈之彬参议员一起走了一小段,到了George Street和Goulburn street口话别。陈参议员沿George Street向北走,我们向南走,准备去中央火车站坐火车打道回府。走了没几步,我突发奇想,何不借此机会与陈参员再行交谈,两位担心太晚了,不太合适。我说试一下又何妨,转身就回头去找陈之彬先生。他走的不远,很快就追上了他。我把来意告诉了陈之彬先生,陈之彬先生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应了。我招呼上张、肖两位,就一起走进了街对面的麦当劳。我们要了每人一杯可乐,就聊了起来。席间陈之彬得知我们之中一位曾经参加澳洲大选,激起了他奖掖后来者的热情,遂鼓励我们应该关注澳洲政治生活,最好的方式就是加入一个政党争取成为候选人投入澳洲政治。我们聊到了子夜,我看看时间,自忖不能再继续聊下去了,我理解陈之彬是礼貌耐心,不会主动提出回去歇息,我遂提出了以后找机会接着探讨这一类问题。这是与陈之彬的一次难忘的深谈。

  2001年5月末民运绝地而起的新西兰会议后,不少与会者顺便来到了悉尼。我安排了杨建利去堪培拉国会,与陈之彬参议员进行了一个会谈。陈之彬参议员对民运很是理解同情,在他的办公室醒目处挂了一张放大的照片,王维林天安门阻挡坦克。会谈中陈之彬对我们说,我们民运有何需要他协助,尽管向他提出,他一定尽力而为。他还透露了一个澳洲即将联邦选举的信息,估计霍华德领导的联盟党政府将会败选,如果我们有任何民运计划需要他出力的,务必在联邦大选前,他也许能够帮得上忙。那天同去的还有堪培拉的方圆和他带来的一位李姓“将军”,方圆兴高采烈地报告大家,这位“李将军”携带了福建沿海解放军对台炮火攻击的军事图,从而使得解放军对台军事布阵因为泄密而毁于一旦。后来在8月份挪威坦帕号货轮携带400多名阿富汗庇护寻求者闯入澳洲事件彻底改变了澳洲联邦大选的选情,联盟党因此获得连任。

  澳洲参议员一次获选可以出任两届,陈之彬的第二次竞选因为前财长考斯特罗的不支持而未能再次获选。他离开政坛以后一直热心社会公益,继续发光发热,造福于澳洲社会。

  感念陈之彬有心华人社区后人澳洲从政以及对中国民运的理解和关注,他退出政坛以后还保持着联系,只可惜悉尼、墨尔本两地遥远,不如墨尔本当地的那么经常。一次我与陈之彬通话,提及从政一事,想专程墨尔本向陈之彬当面求教。2006年11月末,陈之彬电话告诉我要来悉尼,可以见面一叙。我问何时抵达,我可以前往机场接机。陈之彬回答不必,他说驱车北上悉尼。我再问何时何地相会,陈之彬说不必麻烦,直接驱车到我悉尼的家里。我给了地址,下午陈之彬先生就到了,在我悉尼寒舍的客厅里白水一杯就交谈了起来。两个内容:1、澳洲从政。建议我加入一个政党,先从党内发展。应该首选加入工党,而不是自由党,尽管他自身是自由党的,他可以帮助引荐两个政党的重要人物。我问为何不推荐他自己加入的自由党。陈之彬回答两党内部政治生态不一样,他的感觉工党更符合像我这样的人加入。我继而问道,是否可以援引1998年团结党的成功案例。陈之彬表示团结党的成功不可复制。2、民阵主席将来悉尼,建议我高姿态高格调率人前去机场迎接。会谈约个把小时,我挽留陈之彬一起用晚餐,相识多年,贵客临门蓬荜生辉,能做东款待一次贵客陈之彬是莫大的荣幸。陈之彬婉言力推,他是见缝插针路经我的住处,他必须把车送到儿子处。我想来日方长,顺其自然,就不再强留,我还必须择日专程墨尔本当面求教。

  2006年末去墨尔本,约定陈之彬,以期再次当面求教。这里有一个小插曲,也许是陈之彬将我墨尔本之行告知了前民阵副主席梁友灿,梁友灿来电热情洋溢,表示当地民运圈的一定要设宴款待一下,强调陈之彬届时也将在场,我隐约感觉这是一个鸿门宴。那晚先在新金鼎饭店,有人豪迈声称2012年中国大变,可入主中原。我觉得话说大了,言过其实。双方情愿为此赌上一把。下赌时间:2006年12月28日晚上10点。下赌地点:澳洲墨尔本唐人街新金鼎饭店。说心里话,我希望输掉这个赌局,实情是我没有输,但是中国国情却更坏。梁友灿殷勤一定要来接,我料定是一个“鸿门宴”,就揶揄梁:“摔杯为号,两厢刀斧手冲出”。随梁到另一家饭店鸿门宴现场,果然多位“刀斧手”已经在场,血脉喷张,“正义在手,仇恨在胸”,跃然脸上。不过那天陈之彬因为鸿门宴开席太晚而未参加,我只能与陈之彬再约。再隔两天与陈之彬相见,还是关于投入澳洲政治,我北面受学。次日离开墨尔本前,一位王姓先生热情作陪,自我介绍是晚清四川总督丁保桢后裔,说陈之彬与丁保帧也有血缘渊源,希望有缘结识陈之彬先生。我允诺把信息传递到,但对后事的发展无法承诺。

  之后我反复权衡,澳洲从政一事,目的是推助自己毕生的志事——中国的民主,若能澳洲从政必定推助民运,固然好。若舍本逐末,反为不美。正因如此,如果启动,必遭北京狙击而无功而返。此事我认真仔细地听多数人意见,与少数人商量,最后自己决定。小学课本“小猫钓鱼”启示了我,最终决定放弃。但是对于陈之彬先生的古道热肠悉心指导,我铭感于心,没齿不忘。即便是以后2013年偶然与工党移民部长Tony Bourke会谈后他认真邀请我加入工党从政,我也不再有霍霍欲试的冲动。至于第二项,我理解陈之彬先生的一片良好愿望,但是实情是不能这么做的,个性使然也不会去这么做。

  2016年初我好事,力邀香港李柱铭走访英联邦国家,力主李柱铭充分利用他在国际间的声望,携与美国副总统和众议院议长进行闭门会谈的余威余热游走澳洲、新西兰等英联邦国家,向英国和世界发出中共违背1984年中英联合声明和香港基本法,正在不断蚕食香港原有的自由和阻挠民主选举特首和立法会这一警讯。李柱铭接受了邀请,确定与陈方安生10月9-17日一起走访澳洲然后新西兰。我遂联系陈之彬先生在内多位身居墨尔本的政治精英,希望他们能够在墨尔本接待香港两位远客,为香港,也为中国未来的民主和自由尽绵薄之力。很快就得到了陈之彬先生的回复表示乐意从中协调联络。从6月与陈之彬先生的第一份邮件到最后9月前后三个月的电邮电话,很是烦劳陈之彬先生。后来陈之彬先生在墨尔本为李柱铭、陈方安生主持了一个活动,事无巨细如此劳神很是令我感到过意不去。

  当今世界任何角落,无不受到北京邪恶势力的侵袭,澳洲各界对于北京的收买、渗透和影响,均在不知不觉中沦陷。在澳洲具有中国血统的从政人士,几乎无不受到利益诱惑和思想蛊惑。澳洲政治分三个层面,联邦、州和地方,联邦一级的华裔能够挺然屹立傲骨依然恪守底线的仅有陈之彬先生,因此深得反北京专制思想理念坚定者的普遍敬重,在如此世风之下更显可贵。诚然,南澳参议员黄英贤(Penny Wong)不属此比较范围,她更加认同自己是澳洲人,就如同奥巴马只承认自己是黑人一样。州一级的在可视范围内全军覆没,在地方一级也许只有一位未能连任的议员守住了底线。

  我最后一次去墨尔本是2014年中,那次是为会见Swinburne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的汉学家John Fitzgerald教授,我打了电话给陈之彬询问有无可能会面一叙,陈之彬先生立刻拨冗小聚,不想那一次的见面却成了永诀。

  陈之彬先生谦逊随和,提携后进,对我来说既是长者又是兄长,他贵为澳洲华人的政治精英,却无丝毫自矜和傲气,此生有缘结识陈之彬,并且得到理解和提携,实在是人生之快事和幸运。陈之彬先生七十有九,早过了唐代诗圣杜甫“人生七十古来稀”那条人生线。人生在世,潇洒如意,活的精彩,陈之彬先生都做到了,此辈人生已经无憾。

  天地无穷,人生短暂。这个世界结束,也是另一个世界的开始,天地日月和人生就是这样周而复始,永无止息。陈之彬先生,今世有缘,来世再会,谨叩送远行,一路走好!


秦晋

  有鉴于某些在港人士已公开在媒体上(见2019年11月17日《亚洲周刊》第38页)抨击民阵总部支持香港人民抗暴运动的立场,现也将本人一个多月前反驳这些人士的信件公开发表:

 

致“民阵香港支部2019年10月12日声明”执笔人


  刚见到有人传来一篇署名“民主中国阵线香港支部2019年10月12日(修订稿)”的声明,抨击秦晋《香港版“独立”战争,独立于北京暴政的伟大战争》一文,不知是否属实,以及是否已经外发。窃以为该声明是错的,切不可外发(如果尚未外发的话)。

  首先,该声明对事实阐述不实。声明抨击秦晋一文“轻率表态支持运动中的暴力”行为,而我翻出秦晋该文一字一句仔细反复研读,文章主旨是赞扬香港流传的《香港临时政府宣言》,否定港共政府的合法性,找不出一处可解读为“支持暴力性”的文字。

  其次,纵然秦晋文章的具体提法或有可商榷之处,但我个人观点,纵观下来并无大错。所谓“香港版‘独立’战争”,不可解读为“香港从中国疆土脱离”的“港独”,其本意在标题上已经点明得很清楚:“独立于北京暴政”。难道我们所有反抗中共暴政的努力,不正都是为了使所有中国人民能够脱离中共统治、得以独立于中共暴政之外吗?

  秦晋文落款为10月7日,之后三天就是辛亥革命108年纪念日。辛亥革命风起云涌的特征,不正是十八行省中的十五个纷纷起义,宣布“独立”、宣告“光复”么?独立于清廷统治,何错之有?独立于中共暴政,又何错之有?“时代革命、光复香港”的口号与108年前的武昌首义相呼应,又何错之有?

  第三,本次香港运动一个突出特点与口号,就是“不割席”。民主力量内“和理非”与“勇武”等等不同想法和行为方式之间,可以讨论、商榷和劝导,但不相互抨击、不相互拆台、不相互争斗,不给当局以挑动内耗、各个击破的可乘之机。而此篇“民主中国阵线香港支部2019年10月12日(修订稿)声明”,如果出街,恰首开公开“割席”、“内讧”之例,实极不妥当。

  第四,声明中提及的“为实现双普选而努力”不应成为空话。如何努力、如何行动、如何发声,应该提出有效或有力的方式方法或新思路出来。“香港过渡政府宣言”的出现,无疑是香港此次抗争运动中不断涌现的新方式新方法新思路的又一突出代表。在一个民运讨论组群中我见到有同仁说:“我个人觉得这个『香港过渡政府宣言』还远不到时机,但既然出来了,我也别无选择,必须表态支持”。我觉得这位朋友的对应态度,才是一种恰当,也是我采取的对应态度。

  第五,如果不是在6月9日百万港人和平示威反送中大游行之后,林郑政府仍强硬表态要强行三读通过送中法案,从而激起一部分民众感觉走投无路的激烈反应,暴力事件根本无从发生。再加上港共政府的镇压和警察暴力不断升级,已经处于实质戒严状态。香港局势发展到今天,责任完全在中共。“民主中国阵线香港支部2019年10月12日声明”抛开中共港共,却把民阵同仁和香港抗暴者做为抨击对象,实在是矛头指向上的错误。

  第六,该声明指责香港街头抗争者“以反送中为名而行打,砸,烧,阻(街)为实的一切破坏香港社会秩序的暴行”的用语,实已与港共中共用语难以区分。此声明一出,影响所及范围内,势必引发海内外民运圈一边倒的声讨。这对民阵声誉固然有影响,但声誉损失最大的必然是香港支部及该声明起草者。而且,还会再次被小平头之类中共特务利用来给民阵香港支部抹黑。所以此声明实属不待人黑先自黑之举,所以再次建议不可出街。

  第七,民阵内部有不同观点,应首先在内部群组讨论、商榷,争取形成共识或理解。不应未经内部程序径直发到外界去造成“民运又在内斗”的印象。这其实早已成为民阵组织的一项行为准则。从这个角度看,该声明也不应该出街。望民阵香港支部主事各兄谨慎行事。



澳洲雪梨张小刚
2019年10月15日
(只供私下传阅)

 

 

附:《民阵香港支部2019年10月12日声明》原文

 

声明

  日前,澳洲秦晋代表民主中国阵线在博讯网上发表了一篇题为《香港版“独立”战争,独立于北京暴政的伟大战争》。我们认为,香港四个多月来发生的“反修例运动”以及目前持续的争取“五大诉求”运动,不是一场港独运动,而是一场带有暴力违法行为的激进的针对港府政策的民主运动。秦晋身处悉尼对香港的实际情况不甚了解,轻率表态支持运动中的暴力行为是我们不能苟同的。我们作为民阵香港支部成员,只认同合理的诉求,反对以反送中为名而行打,砸,烧,阻(街)为实的一切破坏香港社会秩序的暴行!

  众所周知,国际社会是不支持港独的,中英联合声明和基本法是得到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大国认可和支持的,香港的民主派和主流民意也不支持港独,港独诉求只是一小部分本土派用来抗争的工具。香港不是,也不会成为“独立战争”的战场。如何真正落实中英联合声明的精神以及全面落实基本法,实现双普选,才是国际社会的关注点。我们的使命是为香港真正落实一国两制,实现双普选而努力。希望海外民阵同仁与我们一道为此目标而共同奋斗。

 

民主中国阵线香港支部
2019年10月12日(修正稿)

秦晋郑重要求魏京生先生出示证据或公开道歉


  昨天(6月10日)网上开始流传一段所谓“绑架魏京生参加反共反习砸锅大联盟”的视频( https://www.youtube.com/results?search_query=%E7%BB%91%E6%9E%B6%E9%AD%8F%E4%BA%AC%E7%94%9F ),魏京生先生在接受赵岩采访时声称秦晋在拉斯维加斯会议上盗用他的名字上名单。魏先生此说完全是无中生有!

  首先,我与拉斯维加斯会议的举行毫无关系,更没有参加。我2018年4月曾出于礼貌邀请魏先生出席的是拟议中10月在华盛顿召开的一次国际会议,此会也丝毫不涉及任何“挺郭”或“砸郭”内容。

  其次,在推动举办10月华盛顿会议过程中,除了该次拜访之外,没有任何地方涉及魏先生,更甭说什么“盗用”魏先生的名义。而且,据我向多个参加了拉斯维加斯“反共反习民主革命大联盟筹备会议”的人士询问查核,均表示该次会议也没有任何涉及或提及魏京生先生之处。

  为此,我在这里郑重提出要求,请魏京生先生出示证据,到底哪个会议的哪份文件盗用了魏京生先生的名字。

  如果魏京生先生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其所言属实,就请魏先生郑重而公开地为此无中生有的乌龙道歉。那样还仍不失一位堂堂正正的汉子和一位值得保留一份尊重的海外民运领袖人物。

  反过来,如果魏先生果能拿出与其指控相符的可靠证据,我秦晋也会公开郑重谢罪。

  至于魏京生先生涉及民阵内部事务的不实之词,我将另外行文澄清真相。


民主中国阵线主席 秦晋
2018年6月11日

达赖喇嘛佛法无边,王炳章君英名远播
—— 就有关我的失误的致歉声明

盛 雪


  几天在达兰萨拉的参访行程非常紧密,这次行期也短,13日凌晨四点大家集合准备乘巴士经金庙到新德里的西藏村,经过18个多小时在夜里约十一点抵达目的地。因为启程后一个小时在黑暗中一个接一个急转弯的盘山道,晕车导致我偏头疼发作,一路上幸得朋友们的悉心照顾和诊治。到旅馆后短暂上网,看到有关尊者是否提名王炳章为诺贝尔和平奖候选人的讨论信息和一篇报道。由于身体极度不适,没有及时做出说明。14日除了配合民主中国阵线主席处理一些参访事宜之外,下午我们和印度某著名智库举行了会谈,就中国民主运动现状、中印关系、应对中共国际渗透、呼吁抵制华为等中共高科技公司、中共内忧外患等议题进行了深入讨论。会谈结束,我直接赶往机场飞欧洲,出席几个文学活动及国际笔会和平委员会会议。

  首先我需要说明的是:请达赖喇嘛尊者为王炳章先生提名诺贝尔和平奖一事是我个人行为,与民主中国阵线及任何组织无关。我从未在任何时候说过这是民阵的组织行为。另外,支持王炳章家人请托的薛伟、杨建利、秦晋三位先生没有任何责任,他们仅止参与了联合向尊者提出请求,事前的缘起与事后的失误都与他们无关。

  感谢大家的关注和讨论,谢谢大家就一些疑虑提出的意见和批评。

  我在前往印度达兰萨拉西藏流亡政府驻地访问前几天,王炳武兄到我家,我告诉他我将到达兰萨拉出席西藏抗暴自由日60周年纪念活动,并会随团觐见达赖喇嘛尊者。炳武兄介绍了在中共监狱已遭关押17年,仍在服无期徒刑的哥哥王炳章的近况,我们都认为国际社会的持续关注是保障王炳章安全的重要因素。中国民运先驱彭明和杨天水在中共狱中罹难,与缺乏持续的国际关注有关。这样的惨痛悲剧绝不能在王炳章身上重演。王炳武兄希望我在见达赖喇嘛时,代表炳章家人请求尊者提名王炳章为诺贝尔和平奖候选人,以增进国际社会对王炳章及中国民主进程的关注度。我郑重并愉快地接受了委托。

  王炳武发来的设计精美的12页文件

考虑到薛伟、杨建利、秦晋三位民运领袖都是非常支持王炳章的,不如请几位一起向尊者提出请求,当即获得几位的支持

在旁翻译的才嘉先生为尊者翻开资料册让尊者看

  我随后启程前往美国洛杉矶主持自由雕塑公园的六四纪念碑的揭幕仪式及奥斯卡自由人权奖的颁奖典礼。在继续启程前往印度的前一天,接到炳武兄发来的设计精美的请求达赖喇嘛尊者提名的12页文件。由于家庭打印机无法打印出来设计的效果,我暂住其家的朋友开车带我到打印店去打印出来装订成册,并抢着付了打印费。

  抵达达兰萨拉后在参访行程中,我向接待我们的藏人负责人说明了我身负的请托。他们都建议我届时看机缘行事。

  3月10日早晨,分别由薛伟、杨建利、秦晋带领到达兰萨拉参访的三个华人团体一起聚集在大昭寺广场,等待觐见达赖喇嘛尊者。我考虑到这三位民运领袖都是非常支持王炳章的,不如请几位一起向尊者提出请求,当即获得几位的支持。当时杨建利提醒说,据他了解,今年的诺贝尔和平奖提名已经截止。我说,如果今年来不及了,明年也一样,我相信王炳章家人希望尊者提名的心愿是不变的。

  约8点多,在经过严格的身份证件核查后,大家进入一个摆放好了有名牌的椅子的会议室和尊者见面。

  首先是大家聆听尊者通过才嘉从藏语翻译成中文的开示。尊者简短演讲后是听众发言和提问。在此环节我发言说了三点:1,我在推特、脸书发布了将见到尊者的信息,接到数百华人的留言,希望我转告他们对达赖喇嘛和藏人的祝福。鉴于中国的人权状况不断恶化,我请达赖喇嘛对中国境内的汉人说几句,给予他们以信心;2,薛伟先生、杨建利先生、秦晋先生和我受王炳章家人之托,请尊者达赖喇嘛提名已经在中国的监狱遭关押17年,仍在服无期徒刑的王炳章先生为诺贝尔和平奖的候选人;3,请求达赖喇嘛在和桂民海的合影照片上签名。阿海于2010年随我带的华文媒体参访团访问达兰萨拉,我们一起受到了尊者的接见。他2015年被中共从泰国绑架回中国,他的女儿目前受到极大的压力和恐吓。我请求尊者给予她祝福和力量。

  我请秦晋先生上前向尊者递上提名资料册和照片。在旁翻译的才嘉先生为尊者翻开资料册让尊者看。

  接下来尊者做了令人感动的回复,大致包括尊者一直关心中国的人权状况,关注中国民主运动,支持刘晓波,会继续关怀中国人民追求自由民主(主办机构要求现场各团除了一名指定的摄影师外,任何人不准携带手机和相机,自然也不可能录音录像,因此我只能靠记忆。确定的发言内容以主办单位现场录像为准)。

  由于当天是西藏抗暴60周年纪念日,尊者还要继续接见其他访客,随后是大型集会,因此才嘉先生宣布会见结束,大家按接待者的安排,分批与尊者合影留念。我和几位朋友是第二批与尊者合影留念的,因为我想最后也帮摄影师拍一张她与达赖喇嘛的合影照片,所以一直等到最后离开。才嘉先生在我离开之前对我说,将找机会把尊者签名的照片交给我。

  会见当晚,我给王炳武先生留短信:我今天联合了杨建利、薛伟、秦晋,以我们四人的名义,代表王炳章家人,请求达赖喇嘛尊者提名王炳章为诺贝尔和平奖候选人。尊者接受了请求。王炳武回信:太好了!非常感谢!

  以及如下几段对话:

  

王炳武:请代表我的全家向杨建利,秦晋和薛伟表示也我们的衷心感谢!
王炳武:当然,还要请你代表我们感谢尊者!!!
王炳武:看到你手里有一张你们四人和尊者的照片,可以发过来么?谢谢🙏!
盛雪:那个不是我们四人和尊者的照片,是2010年我带华文媒体参访团见尊者的照片,我请尊者签名给阿海女儿。阿海被中共从泰国绑架回国的。
王炳武:嗷。知道了!辛苦你了!

  从这里我开始失误:1,我按照自己的愿望理解了尊者的意思;2,没有来得及与达赖喇嘛办公室进一步确认;3,没有嘱咐炳武兄先不要对外公布。

  王炳武兄在推特发布这个消息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由于我在达兰萨拉的参访行程,大部分时间无法上网,待上网后看到大量中共五毛打手在此推下撒野谩骂,我相信,此事又触动了中共的痛感神经。因此我附言转推了:

  

谢谢炳武🙏🙏
非常幸运得到尊者达赖喇嘛的支持🌹
炳章名符其实💙
能够为炳章做些什么始终是我的心愿💜我会一如既往🧡
感恩薛伟、建利、秦晋🙏

  转天自由亚洲电台香港一位记者来电采访,打到薛伟先生手机上,我没有问薛伟兄说了什么,我叙述了事情的过程,我说,我认为尊者接受了请求。我并把王炳武的电话号码发给他。

  此时我意识到确实需要进一步核实确认,我庆幸采访报道并没有播出,应不会造成什么误会(我事后得知该报道确实上了网,但在极短时间内就撤下了)。我想找时间和炳武通话说明一下,让他先删除推文,耐心等待达赖喇嘛尊者办公室的进一步确认。但是由于在参访行程中,大部分时间没有网络,所以未能顾及。

  12日下午我通过带团藏人和才嘉先生联系,但是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转天凌晨四点我就会随团出发离开达兰萨拉,我非常焦急,而且还没有拿到请尊者签名的阿海的照片。晚9点多和才嘉先生通上电话,他说阿海和尊者的合影照片放到了尊者寝室,尊者诵经祈福时会得到加持。关于为王炳章提名诺贝尔和平奖的事,才嘉先生回顾了尊者的讲话,认为尊者并没有答应,并说不知道提名对王炳章在中共监狱中的安全会有什么影响。

  当天深夜我给王炳武语音留言说明了情况。

  由于凌晨三点需要起床准备出发,而且在几天的参访行程中,民主中国阵线完成了在达兰萨拉实地和网络召开的全球第十四次会员代表大会和年度改选。所以这夜又没有睡觉。

  13日凌晨出发后由于晕车头疼呕吐,昏昏沉沉大半天。中午在巴士车上借用朋友的热点上网,看到炳武回复说:

  

“知道了。不管怎样,如果能确认一下就好了。谢谢🙏!
噢,网上很乱。”

  我于是上推特看了一下,才发现有很多延展曲解和恶意攻击的信息,最无法理解和令人遗憾的是某媒体的渲染描述和失实报道,居然把民主中国阵线也搅进去树立成被攻击的对象。

  此事的全部过程如上所述,和尊者见面的场合有数十人在场见证,没有攻击者掏挖的阴谋诡计,更没有谩骂者自画的圈套陷阱。王炳章作为中国海外民主运动的开创者和中国人民苦难的肩负者,他值得任何荣誉;尊者提不提名,都自有他超脱世俗的考量和无边佛法的智慧;王炳章先生的英名只会进一步广传。

  我为此事造成的失误和影响承担全部责任,薛伟先生、杨建利先生、秦晋先生以及民主中国阵线,完全是受我所累。我再次万分感谢并深切致歉。

  有些人怀着莫名的心理对此事大肆渲染、无限曲解、恶意诋毁,难道不是在伤害达赖喇嘛尊者和王炳章先生吗?许多朋友看到这一现象都认为,这里不排除中共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

  至于此事又一次引来蛇鼠蟑狸对我的围剿和撕咬,我在承诺王炳武兄时就做好了准备。你们尽管享受嗜血的快感吧,你们沉溺于这样的血腥不是已经数年了吗?

  此事丝毫不会影响我对达赖喇嘛尊者的尊崇并继续支持西藏人民的自由事业,不会影响我对王炳章君的推崇和全力支持他并继续倾心救助他。


2019年3月15日凌晨
在阿布扎比酋长国国际机场转机中

王若望百岁冥诞话民运

秦晋 民主中国阵线主席

 


  王若望先生2001年12月19日于美国纽约逝世,成为民运中“德高望重(注一)”者离世的第一人。王老的离世应验了2001年5月新西兰民运会议上方圆先生的一句预言“月内必有一伤,年内必有一亡”(注二)。

  1992年底王老风尘仆仆走访澳洲,笔者和民阵纽省支部是主要接待方;1993年2月初民运滑铁卢华盛顿会议前后都寄住王老处,以后96年民阵肯塔基四大、98年民阵多伦多五大,都小停纽约,都住王老家。所以赶赴纽约为王老送行,成为民运中距离最遥远的送行者。

  中共予以放行,王老携夫人羊子92年中来到美国,立刻获得海外民运隆重欢迎,也使得即将举行的民联民阵合并大会以后新组织领袖人选有了新的思考和认定,突破了原来新组织主席人选上的暗中较劲。民联联委会主任徐邦泰、民阵理事会理事长朱嘉明、民联主席于大海、民阵主席万润南等取得共识公推德高望重的王若望为合并以后新组织的主席(注三)。王老马不停蹄走访欧洲、澳洲和台湾,进行民运考察,准备合并大会的竞选。

  民运内部波谲云诡,事态发生了重大变化,会议筹办方(民联联委会和民阵理事会)趁便效仿赵高、李斯合谋矫诏,取得优势,遂推翻共识和承诺,强势随意变更规则,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徐邦泰先生改变口风,“在责任和谦让之间,选择了前者”。王若望被情势所迫愤而退选,一大批与会代表杯葛大会,超过三分之一的与会代表当场退出大会,世界各地众多分支机构不承认大会结果(注四)。

  华盛顿会议后当年5月王若望、方励之、刘宾雁共同倡议下在洛杉矶举行了“全球中国人权与民运团体联席会议”,王老为召集人。王老以后又筹组“中国民主党”,出任党主席(注五)。为推动中国大陆的民主化进程,老骥伏枥,壮心不已。

  中共对弥留之际的王老伸出了有条件橄榄枝,王老不屈服、不退缩,义无反顾,宁客死异乡,反专制的意志绝不动摇。表现了一代民主斗士的凛凛风骨,堪为后人的楷模。

  王老少年受左翼思潮蛊惑,投身中共革命。这是王老的错误,也是时代的错误。中共建政后,王老有反思,成了右派。从此王老几乎就是“打着红旗反红旗”,在思想上从中共专制的营垒里走了出来,1992年到海外以后甚至成为了中共专制的反对力量领军人物,至死不渝。

  1980年代中国政治环境相对宽松,在中共党内出现了王、方、刘,受到中共党内顽固派的嫉恨,因此被清除出党。但是三人有差别,用辛灏年先生的话来说,只有王若望是最勇敢的,最不要共产党的(注六)。王老的追悼会,共同主持人是刘宾雁和方励之,那天刘宾雁迟到了,好像是高寒开的车,走错了道。中国海外民运创始人王炳章早早到了追悼会现场,但被严令不得讲话,否则被驱离出场(注七),笔者亲眼目睹王炳章当时的痛苦和沮丧。十六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中共更加坐大,民运状况依旧,甚至更不如从前。

  如今,王、方、刘三位先后谢世,留给时代一个绝响与回味。

  王老一世求索,就像精卫填沧海,刑天舞干戚一般。

  民运过去几十年,与孙黄革命、毛共革命相比较,基本上是不得于天,不得于地,也不得于人。

  民运既不应妄自尊大,也不应妄自菲薄,而需要审时度势客观地看待自身和周边环境。民运的对手是中共一党独裁,民运的用武之地是中国大陆,而民运在中国没有生存空间,在中国境外仅有狭小的、而且越来越收缩的生存空间。民运的发展壮大,一无摩西,二无应许之地。

  中国在世界共产主义阵营中是最早几个出现政治转型机会的国家,同样一个1989年6月4日,中国政治变化由封闭社会转向开放社会,由共产独裁逐步转向民主的机会被中共强硬派用军事力量镇压了,而同日的波兰却取得了成功。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就是美国为首的西方政治领袖的软弱和短视。必须看清,美国从1945年建立世界新秩序之时,从源头上就一直是当今中国遭受重大苦难的始作俑者。今天世界格局的尴尬和中国坚持专制抵抗世界文明从内因看是中共冥顽不化,外因则是世界主流政治的短视和东郭先生的迂腐。

  今天的中共毫无政治转型迈入世界潮流的思想意识,这与自1989年以来的西方对中国政策的错误有极大的关系。这是两位美国总统布什和克林顿对世界发展视野狭窄内心软弱有极大的关系,在他们主导下的世界政治体系回流到了20世纪30年代的绥靖主义。

  而自1989年以来的中共领导人则非常的强悍,从苏联和东欧解体中吸取了政治经验,坚定地抵御世界潮流以维持中共统治,充分利用了西方的绥靖思想韬光养晦发展经济,悄然崛起。现在已经对整个世界的文明和进步构成了新的巨大的威胁。

  1989年天安门事件,邓小平将此视为中共生命保卫战,所以强硬,而美国布什怂了,中共化险为夷。中共再次得益于美国政治领导人的昏聩。

  川普率性,口无遮拦,似乎有点醒悟的意味。他真醒了,可以一改近半个世纪美国对中国错误政策,中共的末日就到了。

  中国民运在未来的日子里就是捕捉历史机会,利用蝴蝶效应,四两拨千斤,触动中国政治变化。

  王老地下有知,化为精与神,助人间尚在为中国民主自由奋斗之人一把。王师北定中原日,王老傲笑凌烟里。


2018年2月4日 为王若望百年冥诞 写于澳洲悉尼

 

注释:

注一,杨淮安语,1993年2月20日美国纽约中春编辑部华盛顿会议退场派和留场派辩论会主持人。

注二,2001年5月中下新西兰民运会议,主办者用“绝地而起”。澳洲方圆不满主办方潘晴做的大会会标,私下耳语我说,从风水学上看,此会标是不祥之物,民运月内必有一伤,年内必有一亡。立竿见影,一语成谶,方圆隔日就受小伤,年末12月19日王若望先生在美国去世,的确是在年内。

注三,1992年4月万润南走访澳洲,为下半年合并大会与胡平搭档竞选正副主席做推广,胡平为正,万为副。作为主席候选人胡平却没有同期走访澳洲,一直延迟到了下半年才姗姗来迟澳洲。以后万润南通知解除与胡平的搭档,转而支持王若望竞选新组织主席。胡平坚持竞选主席方略不变。

注四,杨建利灵机闪现,在会场的后半区挥拳高呼“我们继续干”,而在会场前半区来自澳洲的郑郁应声跃起,与杨建利形成对角呼应。五位主席候选人一下子退场三位,王若望、胡平、岳武。而此时坐在前台的主席候选人徐邦泰则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末了与硕果仅存的主席候选人华夏子形成对决,轻松胜出。杨、郑一起力挽狂澜,稳住阵脚。使得合并大会依然有结果,产生了“中国民主联合阵线”,简称“民联阵”。那一刹那间,笔者深深赞佩杨建利的超强应变能力,此举可与司马光急智砸缸救同伴相媲美,定然是未来中国民运中有前景的“黑马”。是次会议杨建利就有丰厚斩获,充分运用不断变换的规则和便利以一票之差击败汪岷跻身高层,与天安门民主大学校长张伯笠并列民联阵副主席。

注五,最早使用“中国民主党”的是王炳章,党盟分家时候的组织。王老使用“中国民主党”这个组织招牌的时候从未听闻过王炳章对此有何异议。以后1998年中国境内组党运动风起云涌之时,也没有听说过王老有异议。中国民主党好像是牌子响亮,很多人使用,中国民主党联总四主席,王希哲、徐文立、秦永敏、王有才。待徐文立出国后交还给徐文立,徐还犹豫一阵子才接手。还有诸多中国民主党,谢万军、王军、刘东星、倪育贤等,都被人感觉是西天路上的假唐僧。到了2010年以后,又有一批民运资格老民运经验丰富的组建了新的中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他们是民运悍将宋书元、傅申奇辅以秀才王有才、王天成等,黄袍加身领军者王军涛博士。这支中国民主党的队伍整齐,兵强马壮,七年来坚持每周一次时代广场的茉莉花革命行动已经高达363波。

注六,2001年12月29日纽约法拉盛王若望追悼会上的发言。

注七,唐柏桥以这个细节的当事人的第一人称披露。另有一个小花絮,追悼会后在场外发生了一场小小打斗,主事双方是徐水良和鲍戈。